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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去了“商人”川久保玲在纽约的“艺术博物馆”

2018-01-05

文 | 黄小米

高级时装买手店Dover Street Market(简称:DSM)源自日本时装大师川久保玲的创意,她也亲自参与每一间店的设计和产品规划,每一间店都如同一间博物馆。

DSM最让人兴奋的地方首先是变化多端,下次你去的时候,店里一定不是这篇文章描述的样子了。他们除了一年两次要关店进行名为“新起点”的彻底改造之外,商品和装潢更新之频繁让人叹为观止,难怪有人说这里等于天天在办时装周,也像是博物馆不断更换的艺术展览。

时装界信奉“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”,在时装零售业,DSM绝对是这句话的“活注脚”。

时装精到了纽约、伦敦、东京、新加坡,绝对不会错过那里的DSM。随着巴黎Colette的落幕,真正具有敏锐的时尚嗅觉,独到品味的买手店越来越少。开业于2004年的DSM无疑是多品牌买手店当中最多元的。

在时尚信息爆炸的年代,能激起人们对时尚最初的那份好奇心的店越来越少,而且在纽约尤其罕见。店面租金不断攀升,加上时装零售业资本转向网络平台。老实说,现在的纽约很难找到像东京的GR8,米兰的Antonioli,巴黎的The Broken Arm这种放眼全球的时装买手店。

纽约有的是财大气粗的高级百货店,如Barneys;也有不少精品买手店,比如刚搬入新址、总部在西雅图的Totokaelo;还有这些年渐成气候的Opening Ceremony,但它们在品牌数量和品牌包容度方面还都不能和DSM比。这便不难理解纽约时装人对DSM的热情了。

依然犀利,依然我行我素

川久保玲和她创立于1969年的Comme Des Garçons在全世界拥有大量拥趸,他们大部分是不满足于主流时尚,不太“规矩”的时装爱好者,尤其是真正有勇气把CDG穿上街的人,因为CDG主线的服装不是用常规的方式让你更瘦、更舒服、更宜人,甚至会让你遭到路人怪异而非羡慕的眼光。

2017纽约大都会美术馆的川久保玲回顾展,Comme des Garçons 1997年夏季系列“Body Meets Dress, Dress Meets Body” , 被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现代舞编舞家之一Merce Cunningham用作舞蹈服装,探索服装如何成为身体的一部分,影响行动。

每个人内心都有不敢示人的古怪之处,川久保玲的设计将这种古怪大鸣大放地用视觉语言呈现了出来。敢于表现自己、无视他人看法的人要体现个性,最一目了然的手段就是穿衣打扮,因为这是他们寻找同类的方法。川久保玲在商业上的成功代表着小众人群品味的胜利,就像人们看电影时,暗暗希望古怪的主角可以成为人生赢家的那种心情。

进入新世纪以来,曾经先锋的时装设计师纷纷淡出或不再犀利,川久保玲却依然故我,并且盛名不减,因此她的迷恋者特别铁杆,比如妆容造型都独树一帜的纽约时装作者Lynn Yaeger一直是CDG的忠实粉丝,她拥有的第一件CDG外套还是骗信贷公司冰箱坏了借来钱买的。

Lynn Yaeger

时装界宣称混搭,但真的要实践起来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。DSM的网站上引用川久保玲本人的话,她希望顾客在这里看到的是“美丽的混乱”,能将欧洲高级时装大牌,如Lanvin、Loewe和纽约的年轻街头品牌,如Proper Gang,毫不违和地网罗在同一屋檐下的,恐怕只有风格强烈的川久保玲,并且让所有人都服气。

在DSM除了能看到Comme Des Garçons全线系列(上图),以及川久保玲的弟子高桥盾和渡边淳弥的系列(下图)之外,还有更多让人惊喜的发现。

J.W. Anderson个人系列和他的Loewe设计被摆放在一起,好奇的时装研究者大可进行对比。近年大受欢迎的英国仿皮草品牌Shrimps,将拼贴解构上升为艺术的Sacai,讲究立体剪裁的Phoebe English,又浪漫又强势的Simone Rocha,每一个都是让人兴奋的名字,有如打开了当季全球时装型录,每个品牌陈列的货品都不算多,顾客仿佛走进了设计精美的时尚庭院,移步换景。

Sacai,其创意总监阿部千登势也曾为川久保玲工作

能进入DSM“法眼”的美国品牌都个性十足,它们是讲究传统剪裁却富有幽默感的Thom Browne;近年来不断制造话题,抓准千禧一代口味的Calvin Klein;运动服界的科技先锋Nike;纽约的眼镜潮牌Moscot等,当然还有Supreme、Stüssy等让人抢破头的街头潮牌。

想看纽约最潮的人,来这里就对了

从空间设计来说,纽约店有点像下城的当代艺术馆New Museum的迷你版。适合乘坐电梯到顶楼,然后一层层走安全楼梯逛下来。二、三楼之间增设的一段有顶“楼梯”是建筑师Madeline Gins的装置作品“Biotopological Scale-Juggling Escalator”,直通二楼CDG Play的欢乐天下:波点上衣、皮夹、香水,都是自认穿不了CDG的人也愿意拥有的单品。

2017年夏天,川久保玲为自己在大都会博物馆的回顾展来到纽约,她在接受《纽约时报》采访时强调自己是个商人。她的丈夫,也就是Comme Des Garçons的CEO Adrian Joffe 也说川久保玲不喜欢别人说她是艺术家。

不可否认,是Play系列等畅销商品让她有资本继续设计那些看似无法穿的衣服,而DSM无疑是另一项成功的商业项目。

纽约店选址在一幢1908年建成的老楼。

建筑师组合London Fieldwork设计的木柱子和针织艺术家Magda Seyeg用彩色毛线包覆的柱子。

以变废为宝闻名的的美国“垃圾雕塑家”Leo Sewell的廊柱装饰传达的也是“美丽的混乱”这一主题,和整个店的风格珠联璧合。

底层是珠宝区,还有巴黎来的Rose Bakery,供应简餐和点心,菜单每天更换。

节日期间推出的CDG格纹布“Re/tartan Re/energy”系列产品

英国造型师、珠宝设计师Judy Blame的作品,他帮比约克、凯莉米诺做过造型,Duran Duran等音乐人也早就把他的珠宝穿上舞台。

CDG前模特,时装偶像Michael Costiff早年在伦敦开了一家叫做World的店,贩售世界各地淘来的服饰,他受川久保玲之邀在DSM内开设World Archive空间,从世界各地挑来的不仅仅是服装,还有各种小玩意。

“We make noises, not clothes”的灯箱牌,货架上是Undercover喜闻乐见的T恤和配饰。

二楼小小的书架上摆放着精心挑选的设计时尚摄影类书籍,很多是二手书,以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抱枕。

为川久保玲的先锋设计倾倒的那些时髦人是店里的视觉元素,如果说时装周的一大看点是观赏看秀的人,毕竟时尚需要人体来展览,那么DSM是一年四季都可以观察纽约时装人的上佳景点。

黄小米

纽约大学研究生毕业

游走于纽约艺术和时尚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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